文章来源:学友推荐 作者:寻根拜祖… 编辑:admin |
一、王忠嗣简介 王忠嗣(705-749年),初名王训,华州郑县(今陕西省渭南市华州区华州街道)人。唐朝名将丰安军使王海宾的儿子。 王忠嗣出身太原王氏,起家尚辇奉御。父亲战死殉国后,成为唐玄宗抚养的假子,赐名忠嗣,交好忠王李亨。 开元十八年(730年),出任河西兵马使,随河西节度使萧嵩出征。参加玉川战役,轻骑偷袭吐蕃,导致吐蕃赞普仓皇逃走,接替王晊担任陇右节度使。开元二十六年(738年),北伐契丹,参加“桑干河之战”,三战三捷,奚、契丹联军全军覆没。天宝初年,大败突厥叶护部落,诛杀乌苏米施可汗。参加青海湖会战,大破吐蕃北线主力,导致吐蕃两王子阵亡、吐谷浑依附大唐,历任河西、陇右、朔方、河东四镇节度使,册封清源县公。 反对进攻吐蕃石堡城,预言安禄山将会作乱。功勋日盛,受到宰相李林甫嫉恨,诬陷王忠嗣“欲奉太子”李亨为帝。在部将哥舒翰苦求下,贬为汉阳太守,迁汉东太守。 天宝八年(749年),去世,终年四十五岁。 宝应元年(762年),唐代宗追赠其为兵部尚书、太子太师。北宋年间成书的《十七史百将传》中,王忠嗣位列其中。 二、主要事迹 王忠嗣不是唐朝最有名的将领,但却是最有流量的将领之一,巅峰时期,他独领四镇节度使,掌握了大唐帝国47万边军中的27万。 王忠嗣将契丹、奚族、突厥、室韦、回纥、吐蕃挨个打了一遍,一人撑起大唐万里边疆,立下赫赫战功。 作为唐玄宗的干儿子,王忠嗣曾经被众星捧月,可几乎一之夜间就失宠,差点身首异处,最后在郁郁寡欢中英年早逝。 王忠嗣的身后留下无数的叹息声,有人说,唐玄宗昏庸,他自断臂膀,如果王忠嗣在就不会发生“安史之乱”。 让我们走进王忠嗣波澜壮阔而又充满悲情的一生吧。 1、烈士遗孤,少年情怀志在边疆 开元二年(714年)的一天,一个9岁的少年趴在唐玄宗脚下嚎啕大哭,那悲切的声音让周围的人全都红了眼圈。 少年名叫王训,是太子右卫率王海滨的儿子。 不久前王海滨随薛讷西征吐蕃,参加了著名的“武街之战”。此战王海滨一马当先,立下赫赫战功,不幸的是,由于同伴拒绝救援,导致他牺牲在了长城堡收官之战中。 唐玄宗心生怜悯,他拉起王训:“你是霍去病遗孤,朕会将你养大,会将你培养成一代名将。忠臣子嗣,从今儿开始,你就叫王忠嗣吧。” 从此,王忠嗣被唐玄宗收为养子,抚养在宫中,与诸皇子享受同等待遇。 据《王忠嗣神道碑》记载,青少年时期的王忠嗣与太子李亨关系最亲密,二人同吃同住,李亨称王忠嗣为“兄”,王忠嗣则“惟事惟直,不倾不堕,未尝迕目,孰云有过”。 成年后的王忠嗣沉默寡言,刚猛勇烈,专注于武略。唐玄宗经常跟他谈论兵法,王忠嗣总能对答如流,那时候唐玄宗就断言他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将。 不过,唐玄宗给王忠嗣的第一份工作却不是军职,而是代州别驾。别驾就是州刺史的助理,代州地处北境。 这个安排很可能是唐玄宗有意而为之,给他一个熟悉边境的机会。但王忠嗣似乎有点迫不及待,在任期间他只做两件事,一是打击豪强,二是率领轻骑出塞巡边。 李亨得到地方官员的反馈,立刻找到唐玄宗:“他这么做太危险,不是被代州豪强干掉,就是被突厥人杀了,赶紧将他调回长安吧。” 才燃起的壮志情怀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,王忠嗣心有不甘,他一直梦想着早日驰骋疆场,好为父复仇,所以回到长安的他常常掩门而泣:“以仇耻未雪,激愤愈深,每对案忘餐,或独居掩涕。” 虽然没能获得上战场的机会,但王忠嗣还是凭借独特的身世,以及个人的才智,引起了众多官员们的关注,果然,机会说来就来。 2、初露锋芒,两战吐蕃新星升起 开元十八年(730年),吐蕃入寇瓜州,肆虐河西,信安王李祎出镇陇右,兵部侍郎萧嵩出任河西节度使,二人同时举荐王忠嗣随军出征。 唐玄宗答应了,但开出了一个条件:这小子太猛,复仇的心思太重,你们不可以对他委以重任。 就这样,25岁的王忠嗣第一次穿上了军装。但萧嵩苦于唐玄宗的嘱托,一直不敢用王忠嗣。一转眼三年过去了,王忠嗣居然毫无作为。 (1)郁标川之战 开元二十一年(733年),萧嵩准备还朝,王忠嗣很失望,随军三年寸功未立,免费旅游来啦?他向萧嵩提出:我要立一件大功以报天子。 原来这些年王忠嗣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吐蕃人的一举一动,眼下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,那就是奔袭郁标川。 郁标川在今天的青海尖扎县一带,是吐蕃入侵陇右地区的基地之一。王忠嗣侦查得知,此时吐蕃赞普正在那里阅兵。 郁标川北邻鄯州,但这里正是吐蕃人防守最严密的地方,几乎无懈可击。王忠嗣的方案是“大迂回”战术,从张掖南下,越过祁连山,再向东急行,从西边偷袭郁标川。 计划行程超过一千里,沿途翻山越岭,相当艰辛,还无法大部队行动,必须以寡敌众,危险系数相当高,因此他的计划遭到了一致反对。 萧嵩思来想去,决定给王忠嗣一次机会,毕竟是皇帝的干儿子嘛,但只给了他700名弓弩手。 于是王忠嗣率领这只轻骑,一路跋涉抵达郁标川。然而,到达目的地后将士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:双方兵力差距太大了。 这个情况一点也不意外,人家吐蕃亲自阅兵,除了驻扎在郁标川的军队外,肯定还有随行的亲兵。 对方“戈铤山立,介马云屯”,唐军却兵微将寡,更要命的是那几天雨水多、雾气大,弓弦受潮了,根本拉不开。 此时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,有人提出赶紧撤退。王忠嗣坚定地说:我们的腿跑不过对方的箭,逃跑就是死路一条,唯有死战才是唯一的机会。 关键问题是,弓箭都用不上了,这仗怎么打?难道肉搏? 没错,就是肉搏!王忠嗣下令全军舍弃弓箭,抽出刀剑,趁敌人还没准备好的时候,率先冲进对方大营肉搏。 开战即肉搏,这注定是一场非常艰苦的战斗。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,吐蕃人可能完全没想到唐军会搞偷袭,更没想到他们会从西边来,也搞不清楚唐军究竟来了多少人。因此,处于人数绝对优势的吐蕃人反而慌了、乱了。 冷兵器时代抓的就是瞬即万变的机会,王忠嗣身先士卒,挺刀突阵,斩杀了赞普手下一位牙将。 这下吐蕃人更加慌乱了,他们决定向高地撤退,企图依仗地形优势减缓唐军的攻势。 这个决策很要命,假如他们在顶一会儿,唐军必然力竭,但撤退令让吐蕃大军挤作一团,变成了溃败。唐军在身后追,吐蕃人踩马踏,堕下山谷的不计其数。 郁标川之战就这么胜了,唐军“斩数千人,获羊马万计”。 唐玄宗接到萧嵩的战报高兴疯了,他立刻下旨王忠嗣回京献俘,并在勤政楼亲自检阅。 一战成名,王忠嗣一跃被提拔为左武卫将军、代北都督,并受封清源县男。 (2)新城之战 开元二十六年(738年),河西节度使杜希望想攻打新城(今青海门源),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将领。有人向他建议:向朝廷请求征调王忠嗣,此人“材足以辑事”,你要想拿下新城,非他莫属。 果然,王忠嗣手到擒拿,顺利攻克新城,并因功被提升为左威卫郎将。 你可能很奇怪,王忠嗣早就是将军了,这会儿变成郎将,这不是降职吗?原来,郁标川之战后不久,王忠嗣因为与皇甫惟明发生矛盾,被告了一个黑状,降为东阳府果毅了。 所以王忠嗣现在处于重新爬坡期。 唐军刚刚占领新城,吐蕃的反攻就来了。这一次他们偷师王忠嗣,也来了偷袭,时间是在一个大伙儿睡意正浓的凌晨。 唐军准备不足,人数又处于劣势,瞬间就被吐蕃人冲得稀里哗啦,形势危在旦夕。 还记得郁标川吐蕃人是怎么败的吗?退却,只要稍一退却立马就是兵败如山倒。 沧海横流方见英雄本色,营帐中突然冲出一匹战马,王忠嗣单枪匹马冲进敌阵,他手中的武器上下翻飞,左劈右砍,所到之处人仰马翻,不一会儿功夫,百十号人倒在他的马蹄之下。 《新唐书》记,吐蕃大出,欲取当新城,晨压官军阵,众不敌,举军皆恐。忠嗣单马进,左右驰突,独杀数百人,贼众嚣相蹂,军翼掩之,虏大败。 士兵们被王忠嗣的勇猛所感染,他们缪力同心,奋勇杀敌,用生命捍卫着唐军的尊严。 吐蕃人的偷袭变成了拉锯战,优势逐渐丧失,变得慌乱起来。就这此时,杜希望的援军从两翼冲杀过来,敌军顿时土崩瓦解,全线败逃。 新城之战的胜利,最开心的当属唐玄宗,他旋即下旨:加封王忠嗣为左羽林军上将军、河东节度副使、大同军使。 开元二十八年(740年),一个新的任命书到来,王忠嗣调任河东节度使,时年他35岁。 3、耀武河朔,桑幹河三捷塞外晏然 35岁就出任一方节度使,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奇迹,但这对王忠嗣来说其实才刚刚起步。开元二十九年,他又兼任了朔方节度使。 如果说在河西的两次战争中,王忠嗣体现了一名将领的才华,那么,任职河朔(河东、朔方)两镇节度使,则帮他完成了从将才到帅才的蜕变。 唐朝边防十镇,河朔最重要,朔方是重中之重,桑幹河就在朔方。 朔方这个地方非常复杂,它既要面对后突厥势力的威胁,还要面临新崛起的契丹、奚族、室韦、回鹘、葛逻禄等部落的挑战。 天宝元年,赵承先征讨奚人怒皆部失败,丢失了所有的粮草辎重(只轮不反)。王忠嗣亲率大军渡过桑幹河,直捣奚人老营,夺回了唐军丢失的辎重,“耀武漠北,高会而还”。 为了彻底征服草原几大部落,王忠嗣一改以往“勇猛”的形象,也玩起了“谋略”。他在突厥拔悉密、葛逻禄、回纥三部之间穿梭外交,不停地煽风点火,以反间计成功击败乌苏米施可汗,并夺其右厢、降服一千余帐而归。 天宝二年,王忠嗣再次击败怒皆部。天宝三年,突厥九姓部落归唐,并联合杀掉乌苏米施可汗,献首于长安。 战后,王忠嗣“筑大同、静边二城,徙清塞、横野军实之,并受降、振武为一城”,从那以后,北方草原很长一段时间胡人不敢再寇边(自是虏不敢盗塞)。 建边城、受降城、塞军,构建完整的、长期的防卫体系,王忠嗣的工作体现了很强的大局观和超前意识,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想着上马厮杀的赳赳武夫了。 4、节度四镇,控弦万里数败吐蕃 天宝五年,河陇节度使皇甫惟明兵败,唐玄宗下旨由王忠嗣接替皇甫惟明,兼领陇右、河西节度使。 王忠嗣迎来他人生的高光时刻,他“佩四将印,控制万里,劲兵重镇,皆归掌握,自国初已来,未之有也”。 一人兼任四镇节度使,掌握了大唐帝国57%的兵力,万里边疆安全系于一身,大唐帝国唯其一人。 那么,王忠嗣真的有这个能力吗?还是沾了皇帝干儿子的光?我们举几个例子,来看一看这段时期王忠嗣都有哪些变化。 第一个例子,王忠嗣的军事行动从攻伐逐渐转变为“持重安边”,他在边塞大量修建了长城、堡垒、烽燧,斥敌于百里之外。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,从“复仇”变成了:“国家升平之际,将军应以安抚边民为主,我不想空耗国力来换取个人的功名。” 为了强化这个立场,他特地做了一个布袋子,将他那张一百五十斤重的强弓装进去,以表示没有用了。 问题是,你王忠嗣的地位已经到顶了,将士们需要军功呐,因此他这么做无疑会引起部下的不满,怎么办? 第二个例子,王忠嗣作战模式的大改变,从激烈的、大规模的对攻,变为基于情报信息的奇袭。 王忠嗣派出大批间谍,四处搜集敌方情报,因此每战之前他都是四两拨千斤,胜得都很轻松。 战争的烈度虽然大幅降低了,但王忠嗣的训练要求、战场纪律却丝毫没降低。每次出征时,他都会交给士兵们一柄写上各自名字的武器,战斗结束后清点武器,如果谁丢了就要受到处罚。 第三个例子,王忠嗣开始向军事战略家转变,期间他撰写了一册《平戎十八策》。 虽然我们无法得知十八策的具体内容了,但从标题就能看出,它肯定不仅限于军事,而是包含了经济、政治和外交层面,是一个对民族关系的全面论述。 我们将这三个例子串起来,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:王忠嗣的军事思想升华了,他变得慎战,尽量避战,渴望以非战争的模式实现民族和平、融合。 因此我认为,此时的王忠嗣已经是一位具有相当高度的政治家了。 5、凄凉落幕,忤逆圣意谗言伤身 天宝五年,王忠嗣自请罢除河东、朔方节度使,得到了唐玄宗的批准。史书的解释是,王忠嗣不熟悉河陇地区的民情风俗,又因为功名富贵产生了骄傲之心,有点管不住那么大的盘子了。 这个解释恐怕有点问题,前面我们分析过,王忠嗣此时有躲避功名的意思,怎么会因功名自傲呢? 假如是由于不熟悉河陇风情,那么王忠嗣为何不辞掉河陇节度使,却辞掉了河朔节度使呢? 我个人认为,大概还是跟王忠嗣慎战、避战的思想有关。河陇地区的节度使历来就有一个共性,为了建功立业四处挑战。王忠嗣这么做,无疑是堵死了将士们建立功业的机会,受到抵制恐怕在所难免。 对王忠嗣的这个变化,最不能容忍的人还不是部下,而是他的顶头上司皇帝干爹唐玄宗。 天宝六年,唐玄宗给王忠嗣下达了一个难以接受的命令——攻打石堡城。 信安王李祎曾经从吐蕃手上夺回石堡城。但后来,由于河西节度使盖嘉运的失职,这地方又丢了。 石堡城地处战略要地,像根钉子似的刺进了唐军的漫长防线中,很讨厌。可是它虽然不大,但修在半山腰,只有一条路可以抵达,非常难以攻克。 王忠嗣反对的理由是:石堡城的地理条件注定这是一块硬骨头,而且吐蕃人会拼命防守,想要拿下它代价太大。他的建议是,不要急,要静等时机。 至于时机什么时候来,王忠嗣也不知道。 但唐玄宗不愿意等,我大唐帝国怎么能被一个小小城堡挡住?你王忠嗣不愿意行动,我就派别人。 于是一个叫董延光的主战派上场了,结果跟王忠嗣预料的一模一样,唐军不光没攻克石堡城,还被增援的吐蕃军打得狼狈不堪。 负责接应董延光的王忠嗣有点消极怠工,他行动很迟缓,同时也没有给将士们打赏,因此大伙儿都提不起兴致。 兵马使李光弼吓坏了:这不是找皇帝的不自在吗?他赶紧劝王忠嗣犒赏军士,火速合兵攻打石堡城。 王忠嗣却说:“平生始望,岂及贵乎?今争一城,得之未制于敌,不得之未害于国,忠嗣岂以数万人之命易一官哉?假如明主见责,岂失一金吾羽林将军,归朝宿卫乎!其次,岂失一黔中上佐乎?此所甘心也。” 王忠嗣表达了三层意思:其一,石堡城战略意义没那么大,不值得用数万将士的生命去换;其二,我不在乎富贵,更不能用战友们的血去换我的功名富贵;其三,假如因此得罪皇帝,我大不了回朝当个宿卫的士兵,或者被贬到贵州当个小吏。 对这三点可以做如下评说: 第一点,这个话题有点残酷,但战争的本质就是用生命换取国家安全。石堡城值多少条生命呢?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,唐玄宗的上限比较高,王忠嗣的底限比较低,二人没能找到一个能达成一致的意见。 在这件事唐玄宗犯了好大喜功、急于求成的毛病。而王忠嗣则任性使气,居然以消极怠工的方式处理。 第二点,王忠嗣爱惜士兵生命的出发点可嘉,但将它与军事行动等同未免狭隘。 相对于前几任节度使为了追求战功,不惜制造事端,王忠嗣的慎战、避战都值得夸奖。但是,作为节度使,他不能认为战争就是给边将提供战功。 假如他能换一种说法,眼界放高一点,比如着眼于河西老百姓的负担,战争的创伤等,请唐玄宗适当放宽时间,这样是不是就避免了“私念”的成分? 有时候,过度表达个人的美好愿望,展现个人的品行,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。唐玄宗李隆基就会产生一种误解:你王忠嗣不想用士兵的血换富贵,难不成我李隆基就是这种人? 第三点,王忠嗣高估了自己在唐玄宗心目中的地位,对问题的严重性认识不足。 王忠嗣认为,虽然我忤逆了皇帝,但出点还是好的,皇帝大不了打我一顿屁股而已。可是他忘记了,他与唐玄宗并非亲父子,即便是亲生父子,在君臣关系面前,那也是不值一提。 《新唐书》评价王忠嗣说他“拙于谋身”,太到位了。 他甚至忘记了,朝廷并不是只有一个皇帝,皇帝身边还有很多盯着他王忠嗣短处的阴险小人,比如李林甫。 李林甫是个“掐尖魔”,只要朝廷里谁在皇帝面前露尖,就一定逃不过他的魔掌,哪怕皇帝的干儿子。 于是在李林甫的指使下,有人给唐玄宗上了一道奏疏:“当年王忠嗣曾经放话说‘早与忠王同养宫中,我欲尊奉太子’。” 忠王就是太子李亨,这话意思是:我王忠嗣从小就跟太子一起长大,想早点将他捧上龙椅。 哪个皇帝能容忍得下这句话?何况唐玄宗,他当年就是让老爸提前退休的黑手,所以一直以来就怕太子有样学样。 这道奏疏直接将王忠嗣送进了牢房,如果不是哥舒翰大义相救,王忠嗣差点就被处死了。 开元六年十一月,王忠嗣被汉阳郡太守,第二年,又改任汉东郡太守。也就在当年,饱受打击的王忠嗣暴病身亡,享年44岁。 一代名将就这样死了,正直大好年华之际,太可惜了。 司马光的《资治通鉴》里有一个情节:当年王忠嗣任朔方节度使时,曾经提醒唐玄宗说,安禄山必反。 客观上讲,王忠嗣的死确实肥了安禄山,他的河东节度使之职就被安禄山继承了,同时大唐也缺少了一位足以抗衡安禄山的定海神针。 要知道,王忠嗣比安禄山还小了两岁。要知道,李光弼、哥舒翰等人都是王忠嗣一手培养起来的名将。 三、历史评价 李隆基:尔后必为良将。 李光弼:大夫能行古人之事,非光弼所及也。 刘昫:郭虔瓘、郭知运、王君〈毚中“兔改大”〉、张守珪、牛仙客、王忠嗣,立功边域,为世虎臣,班超、傅介子之流也。然虔瓘以万人征西,请给公乘、熟食,可谓谋之不臧矣。君〈毚中"兔改大"〉以父执登陴,兵竟不出,此则不知门外之事,义断恩也。守珪以至诚感神,取材成堰,与夫耿恭拜井,有何异焉?仙客爰自方隅,骤登廊庙,显招物议,独善其身,盖才有不周,昧于陈力就列。忠嗣因青蝇之点,几危其身,谗人之言,诚可畏也! 赞曰:陇山之西,幽陵之北,爰有戎夷,世为残贼。二郭、二王,守珪、仙客,御寇之功,存乎方策。 宋祁:以忠嗣之才,战必破,攻必克,策石堡之得不当所亡,高马直以空虏资,论禄山乱有萌,可谓深谋矣。然不能自免于谗,卒死放地。自古忠贤,工谋于国则拙于身,多矣,可胜吒哉! 傅伯寿:尹吉甫之伐俨狁,召虎之平淮夷,皆为有周中兴之名将;陈汤之斩单于,傅介子之刺楼兰,冯奉世之平莎车,班超之定西域,皆为有汉之隽功。在晋则谢安宴衍以靖胡寇,祖逖击楫暂清中原;在唐则王忠嗣之抚众守边,张巡之百战死敌,忠义谋略,卓然冠于一时而垂于后代。 张预:孙子曰:“进不求名。”忠嗣不欲竭中国力以幸功名。又曰:“退不避罪。”忠嗣不忍以万人命易一官。又曰:“城有所不攻。”忠嗣谓石堡城得之不足制敌,失之未害于国是也。 罗大经:汉惟一赵充国,唐惟一王忠嗣,本朝惟一曹彬,有三代将帅气象。 黄道周:忠嗣遁孤,养于禁内。诏从萧蒿,立功于外。归报无颜,袭敌自代。上策平戎,敌难盗塞。本负勇名,持重以戒。恐为功名,陷众于害。虽弢漆弓,出去敌败。石堡有城,攻计何在。忠嗣阻之,帝意不快。得城非功,失城何碍。忍以一官,致祸于大。纵使爱辜,金吾不壤。岂料奸诬,竞以死概。赖有哥舒,弃官请贷。再贬汉阳,功名何赖。 四、历史记载 《旧唐书 列传第五十三》:王忠嗣,太原祁人也,家于华州之郑县。父海宾,太子右卫率、丰安军使、太谷男,以骁勇闻陇上。开元二年七月,吐蕃入寇,朝廷起薛讷摄左羽林将军,为陇右防御使,率杜宾客、郭知运、王晙、安思顺以御之,以海宾为先锋。及贼于渭州西界武阶驿,苦战胜之,杀获甚众。诸将嫉其功,按兵不救,海宾以众寡不敌,殁于阵。大军乘其势击之,斩首一万七千级,获马七万五千匹,羊牛十四万头。玄宗闻而怜之,诏赠左金吾大将军。 《新唐书》:王忠嗣,华州郑人。父海宾,太子右卫率、丰安军使。开元二年,吐蕃寇陇右,诏陇右防御使薛讷率杜宾客、郭知运、王晙、安思顺御之。以海宾为先锋,战武阶,追北至壕口,杀其众。进战长城堡,诸将媢其功,按兵顾望,海宾战死,大军乘之,斩贼万七千级,获马七万、牛羊四十万。玄宗怜其忠,赠左金吾大将军。忠嗣时年九岁,始名训,授尚辇奉御。入见帝,伏地号泣,帝抚之曰:“此去病孤也,须壮而将之。”更赐今名,养禁中。肃宗为忠王,帝使与游。及长,雄毅寡言,有武略,上与论兵,应对蜂起,帝器之,曰:“后日尔为良将。”试守代州别驾,大猾闭门自敛,不敢干法。数以轻骑出塞,忠王言于帝曰:“忠嗣敢斗,恐亡之。”由是召还。 《旧唐书》:忠嗣初名训,年九岁,以父死王事,起复拜朝散大夫、尚辇奉御,赐名忠嗣,养于禁中累年。肃宗在忠邸,与之游处。及长,雄毅寡言,严重有武略。玄宗以其兵家子,与之论兵,应对纵横,皆出意表。玄宗谓之曰:“尔后必为良将。”十八年,又赠其父安西大都护。 《资治通鉴 卷第二百一十一 唐纪二十七》:甲子,薛讷与吐蕃战于武街,大破之。时太仆少卿陇右群牧使王晙帅所部二千人与讷会击吐蕃。坌达延将吐蕃十万屯大来谷,选勇士七百,衣胡服,夜袭之,多置鼓角于其后五里,前军遇敌大呼,后人鸣鼓角以应之。虏以为大军至,惊惧,自相杀伤,死者万计。讷时在武街,去大来谷二十里,虏军塞其中间;晙复夜出兵袭之,虏大溃,始得与讷军合。同追奔至洮水,复战于长城堡,又败之,前后杀获数万人。 《新唐书》:信安王祎在河东,萧嵩出河西,数引为麾下。帝以其年少,有复雠志,诏不得特将。嵩入朝,忠嗣曰:“从公三年,无以归报天子。”乃请精锐数百袭虏。会赞普大酋阅武郁标川,其下欲还,忠嗣不从,提刀略阵,斩数千人,获羊马万计。嵩上其功,帝大悦。累迁左威卫将军、代北都督,封清源县男。与皇甫惟明轻重不得,构忠嗣罪,贬东阳府左果毅。 《新唐书》:河西节度使杜希望欲取吐蕃新罗城,有言忠嗣才者,希望以闻,诏追赴河西,进拔其城。忠嗣录多,授左威卫郎将,专知兵马。俄吐蕃大出,欲取当新城,晨压官军阵,众不敌,举军皆恐。忠嗣单马进,左右驰突,独杀数百人,贼众嚣相蹂,军{广多}翼掩之,虏大败。拜左金吾卫将军,领河东节度副使、大同军使,寻为节度使。二十九年,节度朔方,兼灵州都督。 《旧唐书》:其后,遂从河西节度、兵部尚书萧嵩,河东副元帅、信安王祎,并引为兵马使。二十一年再转左领军卫郎将、河西讨击副使、左威卫将军、赐紫金鱼袋、清源男,兼检校代州都督。尝短皇甫惟明义弟王昱,憾焉,遂为所陷,贬东阳府左果毅。属河西节度使杜希望谋拔新城,或言忠嗣之材足以辑事,必欲取胜,非其人不可。希望即奏闻,诏追忠嗣赴河西。既下新城,忠嗣之功居多,因授左威卫郎将,专知行军兵马。是秋,吐蕃大下,报新城之役,晨压官军,众寡不敌。,师人皆惧焉。忠嗣乃以所部策马而前,左右驰突,当者无不辟易,出而复合,杀数百人,贼众遂乱。三军翼而击之,吐蕃大败。以功最,诏拜左金吾卫将军同正员,寻又兼左羽林军上将军、河东节度副使,兼大同军使。二十八年,以本官兼代州都督,摄御史大夫,兼充河东节度,又加云麾将军。二十九年,代韦光乘为朔方节度使,仍加权知河东节度事。其月,以田仁琬充河东节度使,忠嗣依旧朔方节度。 《资治通鉴》:“李林甫以王忠嗣功名日盛,恐其入相,忌之。安禄山潜蓄异志,托以御寇,筑雄武城,大贮兵器,请忠嗣助役,因欲留其兵。忠嗣先期而往,不见禄山而还。数上言禄山必反,林甫益恶之。” 《旧唐书》:天宝元年,兼灵州都督。是岁北伐,与奚怒皆战于桑乾河,三败之,大虏其众,耀武漠北,高会而旋。时突厥叶护新有内难,忠嗣盛兵碛口以威振之。乌苏米施可汗惧而请降,竟迁延不至。忠嗣乃纵反间于拔悉密与葛逻禄、回纥三部落,攻米施可汗走之。忠嗣因出兵伐之,取其右厢而归,其西叶护及毗伽可敦、男杀葛腊哆率其部落千馀帐入朝,因加左武卫大将军。明年,又再破怒皆及突厥之众。自是塞外晏然,虏不敢入。天宝三载,突厥九姓拔悉密叶等竟攻杀乌苏米施可汗,传首京师。四载,加摄御史大夫,充河东节度采访使。五月,进封清源县公。 《新唐书》:天宝元年,北讨奚怒皆,战桑干河,三遇三克,耀武漠北,高会而还。时突厥新有难,忠嗣进军碛口经略之。乌苏米施可汗请降,忠嗣以其方强,特文降耳,乃营木刺、兰山,谍虚实。因上平戎十八策,纵反间于拔悉密与葛逻禄、回纥三部,攻多罗斯城,涉昆水,斩米施可汗,筑大同、静边二城,徙清塞、横野军实之,并受降、振武为一城,自是虏不敢盗塞。徙河东节度使,进封县公。 《旧唐书》:忠嗣少以勇敢自负,及居节将,以持重安边为务。尝谓人云:“国家昇平之时,为将者在抚其众而已。吾不欲疲中国之力,以徼功名耳。”但训练士马,缺则补之。有漆弓百五十斤,尝贮之袋中,示无所用。军中皆日夜思战,因多纵间谍以伺虏之隙,时以奇兵袭之,故士乐为用,师出必胜。每军出,即各召本将付其兵器,令给士卒,虽一弓一箭,必书其名姓于上以记之,军罢却纳。若遗失,即验其名罪之。故人人自劝,甲仗充牣矣。 《新唐书》:忠嗣本负勇敢,及为将,乃能持重安边,不生事,尝曰:“平世为将,抚众而已。吾不欲竭中国力以幸功名。”故训练士马,随缺缮补。有漆弓百五十斤,每弢之,示无所用。军中士气盛,日夜思战,忠嗣纵诡间,伺虏隙,时时出奇兵袭敌,所向无不克,故士亦乐为用。军每出,召属长付以兵,使授士卒,虽弓矢亦志姓名其上。军还,遣弦亡镞,皆按名第罪。以是部下人自观,器甲充物。自朔方至云中袤数千里,据要险筑城堡,斥地甚远。自张仁亶后四十馀年,忠嗣继其功。 《旧唐书》:四载,又兼河东节度采访使。自朔方至云中,缘边数千里,当要害地开拓旧城,或自创制,斥地各数百里。自张仁亶之后四十馀年,忠嗣继之,北塞之人,复罢战矣。五年正月,河陇以皇甫惟明败衄之后,因忠嗣以持节充西平郡太守,判武威郡事,充河西、陇右节度使。其月,又权知朔方、河东节度使事。忠嗣佩四将印,控制万里,劲兵重镇,皆归掌握,自国初已来,未之有也。寻迁鸿胪卿,馀如故,又加金紫光禄大夫,仍授一子五品官。后频战青海、积石,皆大克捷。寻又伐吐谷浑于墨离,虏其全国而归。初,忠嗣在河东、朔方日久,备谙边事,得士卒心。及至河、陇,颇不习其物情,又以功名富贵自处,望减于往日矣。其载四月,固让朔方、河东节度,许之。 《新唐书》:俄为河西、陇右节度使,权朔方、河东节度,佩四将印,劲兵重地,控制万里,近世未有也。又授一子五品官。后数出战青海、积石,虏辄奔破。又讨吐谷浑于墨离,平其国。乃固让朔方、河东二节度,许之。 《旧唐书》:玄宗方事石堡城,诏问以攻取之略,忠嗣奏云:“石堡险固,吐蕃举国而守之。若顿兵坚城之下,必死者数万,然后事可图也。臣恐所得不如所失,请休兵秣马,观衅而取之,计之上者。”玄宗因不快。李林甫尤忌忠嗣,日求其过。六载,会董延光献策请下石堡城,诏忠嗣分兵应接之。忠嗣僶俯而从,延光不悦。河西兵马使李光弼危之,遽而入告。将及于庭,忠嗣曰:“李将军有何事乎?”光弼进而言曰:“请议军。”忠嗣曰:“何也?”对曰:“向者大夫以士卒为心,有拒董延光之色,虽曰受诏,实夺其谋。何者?大夫以数万众付之,而不悬重赏,则何以贾三军之勇乎?大夫财帛盈库,何惜数万段之赏以杜其谗口乎!彼如不捷,归罪于大夫矣。”忠嗣曰:“李将军,忠嗣计已决矣。平生始望,岂及贵乎?今争一城,得之未制于敌,不得之未害于国,忠嗣岂以数万人之命易一官哉?假如明主见责,岂失一金吾羽林将军,归朝宿卫乎!其次,岂失一黔中上佐乎?此所甘心也。虽然,公实爱我。”光弼谢曰:“向者恐累大夫,敢以衷告。大夫能行古人之事,非光弼所及也。”遂趋而出。及延光过期不克,诉忠嗣缓师,故师出无功。李林甫又令济阳别驾魏林告忠嗣,称往任朔州刺史,忠嗣为河东节度,云“早与忠王同养宫中,我欲尊奉太子。”玄宗大怒,因征入朝,令三司推讯之,几陷极刑。会哥舒翰代忠嗣为陇右节度,特承恩顾,因奏忠嗣之枉,词甚恳切,请以己官爵赎罪。玄宗怒稍解。十一月,贬汉阳太守。七载,量移汉东郡太守。明年,暴卒,年四十五。子震,天宝中秘书丞。 《新唐书》:帝方事石堡城,诏问攻取计,忠嗣奏言:“吐蕃举国守之,若顿兵坚城下,费士数万,然后可图,恐所得不雠所失,请厉兵马,待衅取之。”帝意不快。而李林甫尤忌其功,日钩摭过咎。会董延光建言请下石堡,诏忠嗣分兵应接,忠嗣不得已为出军,而士无赏格,延光不悦。河西兵马使李光弼入说曰:“大夫爱惜士卒,有拒延光心,虽名受诏,实夺其谋。然大夫已付万众,而不立重赏,何以贾士勇?且大夫惜数万段赐,以启谗口,有如不捷,归罪大夫,大夫先受祸矣。”忠嗣曰:“吾固审得一城不足制敌,失之未害于国。吾忍以数万人命易一官哉!明日见责,不失一金吾、羽林将军,归宿卫;不者,黔中上佐耳。”光弼谢曰:“大夫乃行古人事,光弼又何言!”趋而出。延光过期不克,果诉忠嗣沮兵。又安禄山城雄武,扼飞狐塞,谋乱,请忠嗣助役,因欲留其兵;忠嗣先期至,不见禄山而还。数上言禄山且乱,林甫益恶之,阴使人诬告“忠嗣尝养宫中,云吾欲奉太子”。帝怒,召入付三司讯验,罪应死。哥舒翰方有宠,白上,请以官爵赎忠嗣罪,帝意解,贬汉阳太守。久之,徙汉东郡,卒,年四十五。后翰引兵攻石堡,拔之,死亡略尽,如忠嗣言,故当世号为名将。初,在朔方,至互市,辄高偿马直,诸蕃争来市,故蕃马浸少,唐军精。及镇河、陇,又请徙朔方、河东九千骑以实军。迄天宝末,益滋息。宝应元年,追赠兵部尚书。 (免责声明:此资料来自学友独孤求败整理、推荐、上传。部分内容来自百度及寻根拜祖,作者寻根拜祖。版权拥有人未联系上。版权属于原刊载单位或作者。创作不易,感谢寻根拜祖先生的创作。读书会刊发此资料目的是为了供中华民族提高修养实现大中华复兴。此资料观点及内容的合法性、原创性、真实性和完整性由原刊载单位或作者负责,与成功修养读书会无关,请学友仅作参考,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。成功修养读书会为全免费的公益性学习平台,所有学习资料均实行零稿费。如版权拥有人不同意此资料供中华民族提高修养,请及时跟我们联系。我们接到通知或申诉后即删除此资料,以免侵权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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