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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学常识之儒家的“君子”境界
文章来源:学友推荐  作者:未知  编辑:admin

    “君子”一语,广见于先秦典籍。《易经》《诗经》《尚书》广泛使用“君子”一词。《周易·乾》:“九三,君子终日乾乾,夕惕若,厉无咎。”《诗经·周南·关雎》:“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”《尚书·虞书·大禹谟》:“君子在野,小人在位”。

    而对“君子”一词的具体说明,始于孔子。在孔子之前,君子一语主要是从政治角度立论的,君子的主要意思是“君”。 “君”,从尹,从口。“尹”,表示治事;“口”,表示发布命令。合起来的意思是:发号施令,治理国家。《诗经·谷风之什·大东》:“君子所履,小人所视。”孔颖达《诗经正义》曰:“此言君子、小人,在位与民庶相对。君子则引其道,小人则供其役。”《春秋左传·襄公九年》:“君子劳心,小人劳力,先王之制也”此处君子、小人,仍着眼于地位而非道德品质。到孔子时代,君子一词开始具有道德品质的属性。

    君子一词查阅国际君友会中文典藏解释是一泛称,有多重意思:一、称有才德的人。‘博文强识而让,敦善行而不怠,谓之君子。’(礼记、曲礼)二、称在位的人。三、竹、莲花、菊花的别名。四、梅、兰、竹,菊称四君子。五、妻称夫。‘未见君子,忧心忡忡。’(诗经、召南)六、对先人的尊称。七、指男子。‘关关睢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。’(诗经、周南)八、在上位者。‘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。’(诗经、伐檀)‘无君子莫治野人,无野人莫养君子。’(孟子、滕文公)九、好学者。‘子曰:君子食无求饱,居无求安;敏于事而慎于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谓好学也已矣。’(论语、学而)大致而言,君子一词非只一义。有多种解释,亦颇容易含混。

    在儒家思想里,君子一词具有德性上的意义。“君子之道者三,我无能焉。仁者不忧、知者不惑、勇者不惧。”(论语、宪问)此似为君子一词在德性上最具体的意义。君子以具有知仁勇之常德为适宜。尤其是仁,更为所重。“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,造次必于是,颠沛必于是。”(论语、里仁)当然,仁祇是君子之所以为君子所宜具有其德性之总纲,在其他方面,仍非无所述说。“君子忧道不忧贫。”“君子谋道不谋食。”(论语、卫灵公)“君子之爱人也以德。”(礼记、檀弓)王廷相:“君子仕必受禄,是为利禄动乎?曰:非然也,仕以行义。圣贤之学,将以济物也。仕而受禄,义也。”(慎言、君子篇)均乃其例。

    君子又为与小人相反词。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。”(论语、里仁)“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恶;小人反是。”(论语、颜渊)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(论语·卫灵公)凡此对照之说法甚多,举不胜举,然君子与小人之大有别,亦可以概见。

    “君子”是孔子的人格理想。君子以行仁、行义为己任。君子也尚勇,但勇的前提必须是仁义,是事业的正当性。君子处事要恰到好处,要做到中庸。人并非天生就是君子,要成为君子,必须加强修养。修养不仅包括内在精神的修养,还包括文、艺的培养。孔子讲君子,主要是从道德品质上立论的。君子由原来意义上的有位之人,演变为孔子心目中的具有理想人格之人。虽然孔子也讲圣人,但是在孔子看来,圣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“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;得见君子者,斯可矣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。在孔子看来,君子的反面,即是小人。《论语》中君子、小人对举者甚多。孔子将君子、小人对举,是为了通过对照,彰显君子的品质。

    孔子《论语》一书论人很多,不仅讨论君子、圣人、贤人、善人,也讨论成人、有恒者、士,甚至有不少篇讨论小人。所涉及的二十几种人中,尤以谈论“君子”为最多。强调君子应以仁义礼乐为中心,注重修德养性,使君子成为具有多种美德的完人。

    “君子”一词在《论语》中共出现107次,是一个说明孔子仁学思想特征和人格理想的关键词。其意思主要有两种:一是指有道德的人。如:“人不知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”。二是指居高位的人,如:“有君子之道四焉” 。如果说,“仁”的理想是一种很高的标准,那么,“君子”就是这种标准的具体实现和实践。就君子一词的古义而言,《诗经·君子于役》说:“君子于役,不知其期”,这里的“君子”是妻对夫的指称;《尚书·酒诰》曰:“越庶伯君子”,《诗经·伐檀》曰:“彼君子兮,不素餐兮”,这两例中的“君子”指有地位的贵族。

    君子的四类境界

    在孔子那里,“君子”的含义有所不同,内蕴着深厚的人生境界意味。其君子境界具有如下四类:

    其一,君子行中庸之道而忧道不忧贫。

    中庸之道使得君子不激不厉,修己敬人。“子路问‘君子’。子曰:‘修己以敬。’曰:‘如斯而已乎?’曰:‘修己以安人。’曰:‘如斯而已乎?’曰:‘修己以安百姓。修己以安百姓,尧舜其犹病诸’”;君子文质彬彬而言行一致:“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”,“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”,“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。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”,“夫子之说君子也,驷不及舌!文犹质也,质犹文也”;君子忧道不忧贫:“君子谋道不谋食;耕也,馁在其中矣;学也,禄在其中矣。君子忧道不忧贫。”这种对人格的清贫自守和对社会修己安人的态度,正是孔子的君子理想的集中体现。

    其二,君子责己宽人,群而不党。

    从“己欲立而立人,己欲达而达人”的仁者要求出发,孔子强调君子的风范是:“不患无位,患所以立。不患莫己知,求为可知也”,“君子病无能焉,不病人之不己知也”,“君子不以言举人;不以人废言”,“君子矜而不争,群而不党”, 这种“不以人废言”,“患不知人”的谦诚态度,以及有傲骨(“矜”)而无傲态(“不争”)不拉帮结派(“不党”)的倡导,有着相当的实践理性意义。在孔子那里,责己宽人并不是无原则的,而是对人生自我升华的要求:“君子不重,则不威;学则不固。主忠信。无友不如己者。过,则勿惮改”,“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”。当然,这种“无友不如己”和遗憾死后无名的思想,是不能加以绝对化的。

    其三,君子博学慎思,三思而后行。

    在学术思想方法上,孔子强调:“君子博学于文,约之以礼,亦可以弗畔矣夫”,“百工居肆以成其事;君子学以致其道”,“虽小道,必有可观者焉;致远恐泥,是以君子不为也”,这种对“大道”的体认向往,对“学以致其道”的内在要求,使得孔子言述往往成为一种激励志士仁人的思想。同样,他对思维的多层辩证总结,对人生不同阶段欲望的戒备,在今天仍有着思想的光彩:“君子有九思:视思明,听思聪,色思温,貌思恭,言思忠,事思敬,疑思问,忿思难,见得思义”;“君子有三戒:少之时,血气未定,戒之在色;及其壮也,血气方刚,戒之在斗;及其老也,血气既衰,戒之在得”;“侍于君子有三愆:言未及之而言,谓之‘躁’;言及之而不言,谓之‘隐’;未见颜色而言,谓之‘瞽’。”君子当积极入世,“学而有则仕,仕而优则学”,秉持这种踏实进取的精神,使自己能为社会所用。

    其四,与小人相对立的君子风格。

    孔子出于远大的入世理想,坚执不同于凡俗的坚韧与执着,强调君子的自强不息精神和超迈人格,使得君子个性在日常人伦中注入了超越性因素,从而在“君子”与“小人”的对立中,显示出君子的精神魅力:“君子周而不比,小人比而不周”;“富与贵,是人之所欲也;不以其道得之,不处也”;“贫与贱,是人之恶也;不以其道得之,不去也。君子去仁,恶者成名?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,造次必于是,颠沛必于是”,“君子怀德,小人怀土;君子怀刑,小人怀惠”;“君子喻于义,小人喻于利”;“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恶;小人反是”;“君子和而不同;小人同而不和”;“君子易事而难说也:说之不以道,不说也;及其使人也,器之。小人难事而易说也;说之虽不以道,说也;及其使人也,求备焉”;“君子泰而不骄;小人骄而不泰”;“君子上达;小人下达”;“君子固穷;小人斯滥矣”;“君子求诸己;小人求诸人”;“君子有三畏∶畏天命,畏大人,畏圣人之言。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,狎大人,侮圣人之言”;“君子义以为上。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,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”。这种对“君子”人格的严格要求和高度评价,不仅成为中国文化中人格内修的基本要素,而且成为社会人伦关系中知识群体品格升华的基本纲领。

    但是应该看到,孔子并不认为君子境界是容易企及的。相反,如同圣人仁人一样,君子境界同样很难达到。《论语》一书,仅仅言及三个人达到了君子境界——“子谓子贱,‘君子哉若人!鲁无君子者,斯焉取斯?’”“南宫适出,子曰:“君子哉若人!尚德哉若人!”“君子哉蘧伯玉!邦有道,则仕;邦无道,则可卷而怀之。”这种君子境界的难以企及,说明了孔子对人性弱点的深切认识,以及对弱点的克服和心性升华历程艰难的关注。同样,正是这种对崇高感的追求,对人格伟大的向往,使得孔子的人格理想和胸襟抱负能够得到历代学者的深切共鸣。王国维在《孔子之美育主义》中说道:“今转而观我孔子之学说,其审美学上之理论,虽不可得而知,然其教人也,则始于美育,终于美育。……之人也,之境也,固将磅礴万物以为一。我即宇宙,宇宙即我也。光风霁月,不足以喻其明;泰山华岳,不足以语其高;南溟渤澥,不足以比其大。”这种看法,当然不同于那种将孔子精神加以神话的“孔教”,而是对其人文理想境界的文化心理结构认同。

    成为君子只是达到“内圣”,而并非孔子君子思想的终点。孔子进一步改造了从周代沿袭下来的“君子”概念,从更高的层面赋予新型“君子”以成圣成王的社会历史使命。孔子并不是要求做好内省功夫就可以了,而是强调能够将自己的政治理想施之于社会改造和恢复周礼(“外王”),能够担此大任的,非君子莫属,从而使君子成为“内圣外王”理想的践行者。在儒家“外王说”问题上,叶岗不同意新儒家的“内圣开出新外王”说,认为:“原始儒学有两大基本结构即内圣和外王,但两者并非线性因果关系,而是并列的结构关系。……正因为新儒学缩小了原始儒学的政治功能和社会功能,所以,他们在东西方文化碰撞最为激烈的现代社会,无法从外王儒学原本禀具的方严正大的学理体系中,推出建构现代社会政治制度的宏大完整的设想。从外王理想看,孔子确乎想为王,这不但是孔子弟子以及汉代公羊家的一致看法,也是孔子的本意所在。”这种看法有着今文经学的色彩,即将孔子看作一个王,而不是一位文化思想的阐释者和教育家。我以为,论者对儒家“君子”说的论述有其新意,但是我对孔子“称王”或“为王”说,仍保持悬搁或怀疑的态度。

    君子的精神追求

    君子担道行义,以张扬仁义为己任。孔子曰:“君子义以为上”。(《论语·阳货》)何谓义?孔子没有明言。《中庸》曰:“义者,宜也。”董仲舒曰:“义之法在正我,不在正人。”(《春秋繁露·仁义法》)韩愈曰:“行而宜之之为义”。(《原道》)义所考究的是行为本身的正当性,是不计后果的正义性,是当下意义的无条件的“应当”,所以要“见义勇为”。孔子曰:“见义不为,无勇也。”(《论语·为政》)君子的精神追求就是行仁行义。“君子之于天下也,无适也,无莫也,义之与比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 君子做事的基本价值尺度就是义,就是只问行为本身正当与否。

    孔子不否认人有追求正当利益的权利,但孔子强调人对于利益的追求一定要符合正当性的要求。“富而可求也,虽执鞭之士,吾亦为之。如不可求,从吾所好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“不可求”之事,也就是不义之举。“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违背义的事情,即使再有利也不应当做。“富与贵,是人之所欲也,不以其道得之,不处也;贫与贱,是人之所恶也,不以其道得之,不去也。君子去仁,恶乎成名?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,造次必于是,颠沛必于是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追求富与贵,无可非议,但不能因为追求富贵而伤害仁义。所以,“志士仁人,无求生以害仁,有杀身以成仁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君子的精神追求是担道行义,在孔子看来,“士志于道,而耻恶衣恶食者,未足与议也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子贡问孔子:“伯夷、叔齐何人也?”孔子曰:“古之贤人也。”又问:“怨乎?”对曰:“求仁而得仁,又何怨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君子无所怨,君子应当把维护自己的精神追求,当成最高的追求,甚至可以为此而不惜牺牲一切。一个人,如果能够真正懂得这个道理,那么,也可以做到死而无憾了。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

    君子之德

    君子追求的目标是仁义。追求仁义,需要知,亦需要勇。孔子将仁、知、勇当作君子之德。孔子曰:“君子道者三,我无能焉:仁者不忧,知者不惑,勇者不惧。”(《论语·宪问》)《中庸》曰:“知、仁、勇三者,天下之达德也。”何谓知? 樊迟问知,孔子曰:“务民之义,敬鬼神而远之,可谓知矣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“樊迟问仁,子曰:‘爱人’。问知,子曰:‘知人’”。(《论语·颜渊》)知是明白事理,是知晓他人。明白事理、知晓他人也是智慧的表现,所以,知也就是智。孔子对子路曰: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(《论语·为政》)知就说知,不知就说不知,这也是智慧的表现。现实之中,每个人可能都会被人误解,不因他人的误解而郁闷、惆怅,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君子。“人不知而不愠,不亦君子乎?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不要担心自己被人所误解,所要担心的是自己不了解他人、误解他人。“不患人之不己知,患不知人也。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

    君子首先应当是一个仁者,君子需要知,也需要智,但君子作为一个仁者与作为一个智者,还是有差异的。孔子曰:“知者乐水,仁者乐山;知者动,仁者静;知者乐,仁者寿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朱熹注曰:“知者达于事理而周流无滞,有似于水,故乐水;仁者安于义理而厚重不迁,有似于山,故乐山。动静以体言,乐寿以效言也。动而不括故乐,静而有常故寿。”

    君子以行仁义为事业,也需要勇。“子路曰:‘君子尚勇乎’?子曰:‘君子义以为上。君子有勇而无义为乱;小人有勇而无义为盗。’”(《论语·阳货》)君子也尚勇,但勇的前提必须是仁、是义,是事业的正当性。“仁者必有勇,勇者不必有仁。”(《论语·宪问》)“见义不为,无勇也。”(《论语·为政》)无义而有勇可能作乱,也可能成为强盗。

    君子还要做到中庸。孔子很强调中庸,在孔子看来,“中庸之为德也,其至矣乎!民鲜久矣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《中庸》曰:“君子中庸,小人反中庸。君子之中庸也,君子而时中;小人之中庸也,小人而无忌惮也。”中庸是不偏不倚,是无过无不及,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适中。程颢、程颐曰:“不偏之谓中,不易之谓庸。中者,天下之正道;庸者,天下之定理。”[3]过与不及都不好。子贡问:“师与商也孰贤?”孔子曰:“师也过,商也不及。”曰:“然则师愈与?”孔子曰:“过犹不及。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《中庸》借孔子之言曰:“道之不行也,我知之矣,知者过之,愚者不及也;道之不明也,我知之矣,贤者过之,不肖者不及也。人莫不饮食也,鲜能知味也。”

    中庸是恰到好处。如何做到恰到好处?并没有一定的法则,而是需要当事人根据当时的具体情况给予灵活运用。这就涉及到所谓的“权”。孔子曰:“可与共学,未可与适道;可与适道,未可与立;可与立,未可与权。”(《论语·子罕》)“权”是根据当时具体情况,通过权衡而采取的一种最优化的、适中的措施。因为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而灵活运用,所以,“权”最为难得,与“权”相关的中庸,也最为难得。《中庸》曰:“天下国家可均也,爵禄可辞也,白刃可蹈也,中庸不可能也。”“中庸不可能”,并非不可能做到中庸,而是要做到中庸,实在很难。但正是因为难,才显得更为可贵。

    君子之乐

    君子所追求的是正义的事业,是伟大的事业,这种事业可能成功,也可能失败。如何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,也是孔子所关注的问题。“君子固穷,小人穷斯滥矣。”(《论语·卫灵公》)何晏的解释是:“君子固亦有穷时,但不如小人穷则滥溢为非。”[4]而程颐的解释则是:“‘君子固穷’者,固守其穷也。” [5]刘宝楠赞成程颐的说法:“‘固穷’者,言穷当固守也。” [6] 刘宝楠引用《荀子·宥坐》和《周易·困卦》为证。“君子固穷”为孔子周游列国在陈绝粮时回答子路的话。《荀子·宥坐》篇对此有更为详细的记述。孔子告诉子路:“君子之学,非为通也。为穷而不困,忧而意不衰也,知祸福终始而心不惑也。”《周易·困卦·彖》曰:“困而不失其所亨,其惟君子乎!”综合考虑,程颐的解释显得更为准确。“君子固穷”,并非君子本来就穷困,天生就穷困,而是“君子穷亦固”。君子处于穷困的条件下,还能够固守自己的志向,还能够坚持自己的操守,还能够坚持自己的追求。

    子贡曾经问孔子:“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何如?”孔子回答说:“可也,未若贫而乐,富而好礼者也。”(《论语·学而》)“贫而乐”,并非君子必定贫,也非贫本身有什么可乐,而是身处贫困而不改其乐。孔子自喻:“饭疏食,饮水,曲肱而枕之,乐亦在其中矣。不义而富且贵,于我如浮云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孔子称赞颜渊:“贤哉回也!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。贤哉回也!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孔子“乐在其中”,颜渊“不改其乐”,孔、颜所乐者何也?非以贫为乐,而是虽贫也不改变志向,虽贫还能保持快乐,而是为自己虽处贫、处穷、处逆,然却不改志向而乐,而是提倡在居穷、处逆之时,仍须具有一种精神,仍然应当保持快乐的精神状态。身处贫困而不怨,身处逆境而不改,这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事

    君子修养

    在儒家看来,人并不是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完人,只有当一个人知道什么该做、什么不该做,并且切实做到为其所当为、行其所当行的时候,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。这就是所谓的成人。孔子自述其人生道路曰: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逾矩。”(《论语·为政》)君子不是天生而成的,要成为君子,当然需要人格修养。“见贤思齐焉,见不贤而内自省也。”(《论语·里仁》)看到有人在某一方面有出色的表现,就力求向他看齐;看到有人在某一方面有不好的表现,就反省自己是否也有类似的思想或行为,从而告诫自己不应当再发生类似的事,这是一种基本的修养方法,所以孔子又讲: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。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

    君子以为仁行义为己任,而为仁行义是一种自觉的行为。“为仁由己”,(《论语·颜渊》)“我欲仁,斯仁至矣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为仁行义不需要他人命令,甚至也不需要他人鼓励。在孔子看来,“知之者不如好之者,好之者不如乐之者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知仅仅是知,好才会有兴趣,才会自觉追求,而乐之者则以这种追求为满足、为快乐。然而,现实生活中,真正以仁为快乐的人并不多见。“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”。(《论语·子罕》)怎样才能使人们以行仁为快乐,像好色那样好德呢?孔子发现与礼经常混而难分的诗、乐等艺术,具有陶冶人的性情,使人乐于为仁的作用。孔子曰:“兴于诗,立于礼,成于乐。”(《论语·泰伯》)包咸注曰:“兴,起也,言修身当先学诗。礼者,所以立身,乐所以成性。”要成为一个仁人君子,首先应当学诗。

    成为仁人君子,固然应以仁为根本,但是作为一个真正的君子,只有内在的品德还不够,还须有外在的文采。孔子说:“志于道,据于德,依于仁,游于艺。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孔子于志道、据德、依仁之外,还要人们“游于艺”,亦即泛历各种艺事。此艺虽然也具有内在品德的因素,但无疑更是一种外在的修饰。孔子以六艺授徒,六艺包括: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。其中的乐非常明显地注重于培养人的外在文采。

    为什么要注重外在的文采?孔子说:“质胜文则野,文胜质则史。文质彬彬,然后君子。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质,实也,指人的内在品质;文,饰也,指人的外在文采。有质无文则土头土脑,有文无质则华而不实。只有文质兼备,内外双修,才称得上君子。在诸弟子中,孔子最赏识颜渊,但孔子并不认为颜渊就是理想的君子。只是赞叹颜渊的好学和不二过,感叹:“贤哉回也!”在孔子看来,理想的君子应当具备多种因素和品质。子路问成人,孔子曰:“若臧武仲之知,公绰之不欲,卞庄子之勇,冉求之艺,文之以礼乐,亦可以为成人矣。”(《论语·宪问》)理想的君子应当有知、有廉、有勇、有艺、有乐。其中艺与乐明显地偏重于人的外在文饰。由于质毕竟是根本。孔子强调,首先要注重内在精神的修养。“兴于诗,立于礼,成于乐”。以学诗为开始,立足于人伦规范。人伦规范当然还是最为重要的,这是做人的根本,所以,六艺中最为重要的,就是礼。“不学礼,无以立。”(《论语·季氏》)然而个体修养的真正实现、个体人格的真正完成,却不是礼,不是人伦规范,而是乐。君子“立于礼”而“成于乐”。“成”即是完成、成就、成全。“成于乐”,意味着人格的最后完成、最终完善,是依靠乐、依靠艺术来实现的。

    理解了孔子的“成于乐”,才能理解孔子何以会发出“吾与点也”的感叹。孔子请子路、曾点、冉求、公西华各言其志。子路、冉求、公西华所言均局限于事功,唯曾点所言,突破事功而上升到精神境界的高度:“莫春者,春服既成。冠者五六人,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风乎舞雩,咏而归。”(《论语·先进》)“浴乎沂”、“咏而归”,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,也非普通人所不可为,然而,能为此者,体现出一种人格精神,这是一种突破事功之后的人格精神,也是一种人格修养的境界,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完善、完美的精神境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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